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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麒的话震慑到身旁的熙桐与亭兰。从一开始就对佟家格格抱持拒绝态度的思麒突然改变原本坚持反对的立场?!
王爷表情立刻转怒为喜。
“当然愿意!为思麟办洗尘宴那夜,我们不是和佟王爷谈下一整夜,他硬是不肯退步,执意要把女儿嫁过来?可见得他心意甚坚!”
“不尽然。”思麒完全无视其他人的惊讶,一派漠然的与王爷对谈。“我们之后连着两天和他深谈,显然他有些心回意转,恐怕他早已为自己的女儿另觅亲家。”
“别担心,没问题的!我明儿个一早立刻亲自登门拜访,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王爷兴奋得差点儿没跳起来。
原来思麒在她被软禁在房期间,深夜被硕王爷召去,又接连两天不见人影,就是去佟王府为退婚的事收拾残局。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
熙桐眼神又恢复了空洞,呆愣在原地。
“大阿哥……”亭兰看着进入热烈讨论中的父兄与表情木然的熙桐,整颗心都纠结在一块。
熙桐为了替她掩饰罪行,被硕王爷骂得狗血淋头不说,居然被顺势加上莫须有的罪名休掉,连思麒都转而加人王爷的阵容。
繁星高挂夜空,一片星光璀璨。夜,深静得一点声息也没有,只有人世间在纷纷扰扰,彻夜不眠。
夜太深、太静了,连花儿都合上了眼——
————
京城西部，估衣胡同
“姊姊,是我。我给你送饭来了。”
一扇破烂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惨白憔悴的脸。
“我不饿,你端回去和爹吃吧!\"她沙哑的回应苏大宝,随即轻轻掩上门,却被大宝一把拦住。
“你不吃就算了,放我进去休息一下好吗?”说完,他机灵的钻了进来。熙桐拿他没辙,咿呀一声把门关好。
\"家里怎样?\"熙桐蜷着身子和弟弟坐在冰凉的炕上。
“一样啊!天天都被硕王府的人吵翻天。今天不只是思麒贝勒来,身旁还多了个很漂亮的格格,她一身翠饰锦袍、仪态翩翩,像只蝴蝶似的,美丽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眉飞色舞的展现心中的悸动。
佟家格格明天才过门,那跟在思麒身旁前来的应该是亭兰。
“可是姊……你还要在这儿躲多久?”大宝看着她清癯的面容,有些心痛。“思麒贝勒天天到破烂胡同里找你,连爹都有些感动,世间竟有这么痴情的贵公子。说不定你误会他了,他根本没有休妻的意思。”
“休书还没送到?”她有些意外。
硕王爷召集一家子人兴师问罪的那一夜,她被思麒有意另娶妻的话伤透了心。其实不管他脾气再火爆、性情多么反复无常、出口如何的伤人,她总是会原谅他的,或许害怕、或许难过、或许流泪,伤心过后她还是会依偎在他身边,毕竟这是她一生栖息、永世寄托的归宿。
可是她无法接受与其他女人分享思麒的事实。
爱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自私?不可以有独占欲?不可以嫉妒?不可以任性?是不是她心胸太狭窄了?
是不是她本性太坏,根本不够娴淑,善解人意?
她根本就配不上思麒!连内心都丑陋得羞于见他。
\"姊……姊姊……”
可是她无法不想他、不爱他。自那夜起,她隔日一早就悄悄留书离开王府,没想到当天思麒便亲自驾马奔至破烂胡同来找她,她连忙抄小路躲到隔壁的估衣胡同去,靠着街坊邻居的帮忙,让她暂时住在一间简陋的无人小屋里,隔着一条巷子就是苏老翁家,以方便家人就近照应。
“姊姊,别哭了,你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苏大宝哀怜的轻拭着熙桐的泪。
她又哭了吗?熙桐愣了一下。
自从返家后,她似乎患了种奇怪的病,不管心里是空的也好、是想着思麒也好,眼泪都会一直掉。那是种无预警式的掉泪,宛若呼吸一般的自然、无法控制，连感觉都没有,往往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哭时,双眼已经红肿，身体抽搐不已。
“姊,思麒贝勒一直跟爹解释,我看他并没有休妻的意思,你为什么不肯听他说明?\"苏大宝心疼的抱着熙桐。
“我不想听。\"她把头枕在大宝瘦小的肩上。
佟家格格都要娶进门了,说再多又有何用?整座京城最近热闹不已,所有的人都在纷说猜臆,但是说来说去结论都是一样的:飞上枝头的麻雀永远都还是只麻雀,真正的凤凰现在即将进人硕王爷家,岂还容得下她这只小鸟霸占枝丫?熙桐这一走叫作“识相”,否则等佟家格格嫁进王府,大家的处境都难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