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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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苗的口中得知，这里是大丽朝，她所处的这个地方叫做番于。番于城以烧瓷为业，每当天色发黑的时候，这里大大小小的窑便开始点火，直到第二天，那山腰上的点点火光才慢慢灭去，留下缕缕青烟，倒使这番于城像人间仙境一般。
大丽朝没有网络，也没有社交，云淡颜无聊之余，便每天看着那后山上的窑火与窑烟，有时候也去后山走一走。其实她极想去那些窑里看一看，看看这大丽朝的瓷是个什么样子的。
这天，云淡颜与青苗依然吃的野菜与米汤水。饭过之后云淡颜眼看青苗收拾了两件瓶子就要出门，云淡颜忙叫住了她：“青苗你要去哪里？”
“小姐，咱们这里还有两件白瓷，我拿去市集上卖了换几个铜钱，好给小姐添些米面。”青苗道。
云淡颜招手让青苗过来，她拾了青苗手里所谓的白瓷仔细看了看问：“这哪里是瓷？这分明就是白陶嘛。你拿这个出去，有人会买吗？”
青苗笑起来憨憨的：“当然了，我去过市集好几回了，这个瓷可是市集上最好的瓷呢。这些东西是我在后山挖野菜的时候挖到的。老郑国公这一去，郑国公府里就没有人管我们的死活了，虽说那些东西来路不明，可我也不能让小姐饿死吧。”
云淡颜仔细看那些白陶，见那白陶的底部其中一个刻着一个“府”字。云淡颜眉头一低，心里大叫不好。她问青苗：“青苗，这上面有字的陶，你卖出去了多少？”
青苗茫然地道：“这上面还有字？我没有注意啊，我只是拿了就去卖了。”
“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卖这白陶了，这些东西被埋在后山，而且有的上面还刻着字，恐怕这东西的来历蹊跷。我们饿肚子不要紧，可不能再惹祸上身呐！”云淡颜不敢挑明了对青苗说，她怕吓到青苗。像这种刻着字的陶，云淡颜猜着，八成是出于官窑，甚至是皇家私窑。
“那……那我将这有字的留下，去卖这个无字的”。青苗看着云淡颜的脸色不好，立刻改了口。
云淡颜送青苗出了大门口，看着青苗走远，她心里极不踏实。青苗卖出的那些白陶，就像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她们主仆俩就大祸降临了。只是不能再卖那些白陶了，她要想办法自己烧瓷赚钱，她要烧的是真正的瓷，而不是陶。
云淡颜一直以为这番于以烧瓷业为主，就是因为后山上遍地黄金一般的高岭土。让她万万想不到的却是，这大丽朝的人，竟无视那遍山黄金，烧的竟是白陶，而不是瓷。
想一想那后山上的高岭土，云淡颜突然感觉自己可能要发财了！她前世就是烧瓷世家出身，她不像其他的瓷器考古学员，他们也就懂个理论而已，而云淡颜是会制胚、上釉、烧瓷的。想着自己这个前身也是可怜，明明守着一座大金山，却还过着苦日子！
只是兴奋之余，云淡颜又开始发愁了：因为她没有窑。
傍晚的时候，青苗从小路上回来了。青苗远远就看到了在半山腰上的云淡颜。她紧跑几步到了她身边问：“小姐，你又在这里发呆了！你饿不饿？”
听到青苗关切的声音，云淡颜的心里暖极了。她忙与青苗说正事儿：“哦，青苗，以后不能再卖那些白陶了，我想自己烧瓷，你看怎么样？”
云淡颜还以为这是件很难的事，不想青苗却是轻松地笑道：“这有何难！我们在四峰山上寄烧不就得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寄烧是要给窑主银钱的，咱们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啊。”
云淡颜了然，她们最根本的问题还是穷。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云淡然笑着道：“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咱们还是先制胚吧！”
青苗很是怀疑地问：“小姐，你会制胚么？”
云淡颜神秘地笑：“还敢质疑你家小姐？到时候定叫你大吃一惊！”
青苗歪着头锁眉，不知道她家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日子似是还如往常一样，青苗不是上山挖野菜，就是收拾屋子。燕子坞虽说是破烂，可云淡颜的屋子里却是被青苗打扫的一尘不染。唯一不同的是，云淡颜前所未有的忙碌了起来，青苗还时不时帮着云淡颜打个下手。
青苗看着云淡颜用草木灰上釉，她问：“小姐，你真的要去四峰山上寄烧呀，咱们可没有钱呀。”
云淡颜挑了额上的汗珠，她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了，一会儿咱们去窑上看看。”
青苗当然没有信心了，以前她家主子除了哀怨还是哀怨，现在云淡颜心里有了生活的希望，青苗还以为是她死过一次，看开了呢。
听青苗说，四峰上一个叫贺忠诚的窑司的人品不错，那些百姓们在他家寄烧的最多，云淡颜当下决定，就与这个贺忠诚谈一谈。
四峰山云雾缭绕，云淡颜站在山腰上看着天，不远处，青苗带着贺忠诚往这边来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云淡颜忙回了头，贺忠诚立刻向云淡颜行礼：“这位就是云姑娘吧？听这位青苗姑娘说，云姑娘要贺某这里寄烧？”
云淡颜点头：“嗯，只是我手里没有银钱，想着多制些胚，拿瓷器抵银钱。”
贺忠诚一听，他犹豫了。
云淡颜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她道：“贺大叔，我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定然是迫不得已，若是不值得，我也不会这样做。贺大叔不对我的瓷有信心，也应该明白，我肯定不会拿我自己的名声与贺大叔开玩笑呀。难道贺大叔比我一个小女子还要胆子小？”
云淡颜的话说的巧，贺忠诚立刻会意了。他道：“好，不过是几件瓷，我给你烧了。”
“等等，贺大叔，我还有一个要求。”
“嗯？”
“要把我的这几件瓷放在炉温最高的地方。”
贺忠诚一怔，他问：“为何？难道姑娘不怕那些胚烧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