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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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慌，我再试一下，要是启动不了，我们就等下一班车吧！”司机大喊。
“下一班车什么时候来？”有人喊。
“大概十分钟。”售票员举着电话，“耐心一点，很快就到了！”
“说还有十分钟。”张罗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夏韵蓉，重复售票员的话。
“我听到了。”夏韵蓉百无聊赖，却又不想离开座位下车等，“你唱歌给我听吧。”
“好啊，你想听哪首？”
“艾薇儿的《Nobody’s home》。”
“你怎么又让我唱女生的歌。”张罗没好气地笑道，不过他还是满足了女朋友的要求，“I couldn’t tell you...”
随着张罗的声音越来越响，周围越来越安静，他的歌声越传越远。张罗不知道他此时的举动算不算得安抚了人们焦躁的心，他也不知道周边的人是不是喜欢他的声音，也不知道会给他们留下怎样的印象，他唱了就是唱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夏韵蓉要选这首伤心的歌，是不是她内心的写照，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一气呵成，完美地演绎，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公交车上清唱，总之，他唱了就是唱了。唱完结束后，人们许久都没有声音，没有说话声，没有鼓掌声，连车子的发动机都没有了一丝声响，直到听到售票员在外面喊：“车来了！”
十一月份就是考试月，学校安排在十二月份公布考试成绩，若是没有通过则在一月份参加补考，再没通过就参加下学期的清考；同时也为最后一次的四六级让路，让没有过的学生有更多精力去应考；最后一件大事就是各个导师开始布置毕业论文，公布交提纲、一改、二改甚至三改的时间。夏韵蓉的四级在作弊的帮助下顺利通过了，她和张罗也没有任何需要补考的科目，但是却被分在了不同的导师手下，张罗的导师要求他在寒假之前把提纲拟好并审核通过，寒假过后只需把初稿通过邮件发给他即可，等他修改完成之后再通知张罗回校时间。夏韵蓉的导师没有明确的时间安排，一切都是等临时通知，让她觉得心里没谱。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论文导师的课结束之后，张罗和这所学校唯一的牵绊只剩下毕业论文和答辩了，而这两项是不需要学生全天上课，换句话说，张罗在中南大学华中分校的课程任务已经全部结束，鉴于本科生毕业的容易程度，他几乎是可以在家躺着拿毕业证和学位证了。可他越是到了年底却越是没有回家的心思，他打算过了生日，到了租房的最后一天再作安排。
圣诞节如约而至，张罗一大早就被室友们唤回了宿舍，当他推门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这些大老爷儿们居然把宿舍装饰了一番，挂上了闪闪的星星和各种颜色的飘带，叶杰还拿了一只蛋糕，要给张罗过生日。
“今天你得把时间分点给我们。”叶杰边说边放下了蛋糕。
“我得跟蓉蓉说一下，她说十点要到我住处的。”张罗给夏韵蓉发完了短信，就收起了手机。
“你还记得上个月我过生日的时候吗？”柳启斌一阵大笑。
“那当然，池冬让你把带的山西醋当酒全给喝了！”张罗回忆道。
“今天要让你吃完这整一袋酱排骨！”乔安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袋张罗给他们带的特产，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等一下，这什么时候变成传统了！”张罗一惊，这一袋下去怕是要吃出油腻来。
“早就是传统了！”叶杰不满地嚷，“我不吃了半只哈密瓜嘛！撑死了都！”
“这不公平！”张罗喊，“池冬和乔安的生日都在寒暑假，不能便宜了他们！”
“嘿嘿嘿嘿嘿！”乔安贼笑，“怎么？你打我啊！”
“吃一袋肉算是最好的奖励了！”池冬说，“你看，房间我们都给你布置好了！”
“你们布置的这么丑，让我都没食欲了！”张罗说。
“丑是丑了点。”乔安实话实说，“不过，这是我们宿舍里所有人最后一次过生日了，论年龄的话叶杰是85年9月份，柳启斌是82年11月份，我是86年7月份，池冬是83年2月份。”
听着乔安的话，张罗想着他说得对，过完自己的生日，宿舍里五个人再聚在一起为某个人过生日就很难了。
“好吧，我吃。”张罗撕开了包装，拿起排骨啃了两大口。叶杰把蜡烛插到了蛋糕上，点燃，众人齐唱生日歌之后不知道被谁带跑偏了唱起了新年快乐，然后恭喜发财，桃花朵朵开之类风马牛不相及的歌都被吼了出来，一直唱到蜡烛燃尽，张罗都没来得及吹就熄灭了。
“哎呀！切蛋糕！切蛋糕！”叶杰把蛋糕刀递给了张罗，张罗小心地分着，给他们的盘子里一块一块地装上。
“同志们，我过两天就走了。”池冬塞了一大块蛋糕放进嘴里，“1月份要去新公司报到，我打算毕业了就在那里干了。”
“你论文怎么办？”张罗问。
“我导师说只要给他发邮件就好了，到时六月份直接过来答辩。”池冬跟了一位不喜欢麻烦的导师，令其他人羡慕不已。
“爽死了！”乔安不满地吃了一口蛋糕，“我那个导师麻烦死了，要我提纲当面交，初稿当面交，还要当面改，然后二稿还要当面交，如此循环反复。”
“不错了，你跟贾胜不跟了同一位导师嘛，在哪改不都一样！”柳启斌白了他一眼。
“话是没错，唉。”乔安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叶杰用手肘戳了他一下。
“还不是毕业面临谁去谁从的问题！”池冬也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也没搞定毕业之后和女朋友该何去何从。
“我倒很羡慕那些有长远规划的校园情侣们。”张罗想起了束思恒和他的女朋友，如今要称作为妻子了，因为前几天在qq空间里看到他拍的结婚照，身边依旧是那一位貌不起眼的女子。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除了叶杰和柳启斌，他们三位都面临着无法逃避的选择，这也就是校园爱情的利和弊，还算不上有多少长辈灌输着“不靠谱”的思想，让本该在青春年纪好好恋爱一场的年轻人们背负上了形形色色的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