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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白月珊与宋雪竹从管府走了出来。主人既没有留她们吃午饭的打算，也没有和她们一起外出的心情，再这么赖下去，也有点儿说不过去，因此寻了个借口，极为惋惜地出了门。管碧城无论心里作何感想，还是十分绅士地将她们送到了门口，“我就不远送了，你们慢行。”
白月珊一脸可惜，极为不舍，“碧城，你真不和我们出去吗？那家新开的西餐厅味道正宗极了，我一直想做东请你呢。”
宋雪竹也在一旁帮忙，“是啊，咱们这群老朋友难得聚在一起，你好歹也赏光一次吧？一顿饭而已，何必这么绝情呢？”
管碧卿淡淡摇头，“怎么说起绝情来了呢？我是真的有些不大舒服，最近家里闹得不成样子，也没什么心情外出去吃饭。不如这样，回头我寻个方便的时间，约你们出来好不好？”
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转圜的余地。宋雪竹小心地瞥了眼白月珊的脸色，只见她微微一笑，显得格外柔情，“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勉强你。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回头你可不许忘了呀？”
管碧城笑点了点头，“放心，绝不敢忘的。”
白月珊这才放心，和宋雪竹牵着手走出了大门，管碧城看着她们上车，挥了挥手，这才慢悠悠地转身回了屋子。
客厅里管母已经在沙发上喝茶，见他进来，会意地笑了笑，“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理藏不住事情，什么都要摆在脸上。虽然不喜欢她们，也不必拒绝得这么坚决，我在屋子听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没那个心思，又何必牵扯呢？”管碧城淡淡地说道，“我是最讨厌不清不楚那一套了。”
管母看了看他的脸色，忽然问，“碧城，你和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喜欢的人了？”
管碧城脸色一红，缓缓垂下了头。管母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他既没有否认，那就相当于是承认了？这个儿子虽然是她生的，但性格倔强古怪，她也不能完全了解，这时候忍不住坐近了一点，挨着他的身子问，“和妈说说，是谁家的姑娘啊？”
管碧城笑道，“八字还没一撇，您先不必这么激动。”
管母白了他一眼，“你不画这一撇，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了。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是该为自己的事情动些心思了。之前你爸爸还和我商量，说是要安排你大哥相亲的事情。等他成了亲，下一个不就是你了吗？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了，你若是真有了可心的人，也是好事。我和你爸爸不求别的，只要是个本本分分的好姑娘，对你重情重义，那就够了。你可千万不要把话都放在了心里，回头错过了好姻缘，到时候是要悔恨终生的啊！”
“不会的。”管碧城笑了笑，“反正到了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好。”管母欣慰地叹了口气，“眼看着你们都大了，要成家立业了，我这心里既有不舍，又有骄傲。等有一日，你们也当了父母，大概就知道我此刻的心情了。碧城，人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要好好珍惜。”
“是。”管碧城刚答应了一声，电话铃就响了起来，他离得近，伸手把电话接了起来，“喂，您好，这里是管府，请问您找哪位？”
“就找你。”电话那头传来了陆羽湄清脆的声音，“怎么样？家里还好吗？你又胡闹了一通，没有挨批评吧？”
“没有，一切都好。”管碧城微微一笑，“倒是你的伤如何了？我还想寻个时间去看看你呢。”
“千万不要！”陆羽湄叫道，“真不算什么大事，你们千万别把我当残疾人对待。世宁的医术很好，大概也用了些好药，现在伤口已经结疤了，我约莫着再有几天就全无大碍了。你也不用来看，回头找个馆子请我和世宁一顿，也就是了。”
“这还用说，我早就想好了。”管碧城听她没什么大碍，显得十分高兴，“你就等着我下帖子就行了。”
“不用这么正式，反倒让人有些害怕了。”陆羽湄道，“我一直有些放心不下，知道没什么事情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咱们回头再联系吧。”
“好。”
陆羽湄将电话挂断了，管碧城才对着话筒笑了笑，“还是从前的性子，做什么事都急成了这样，一分钟都不肯耽误呢。”
“是谁？羽湄吗？”管母问道。
“嗯。”管碧城道，“担心我有没有受责罚，她还真是老样子，操心的命。”
“羽湄是个好孩子。”管母赞叹道，“你知道，我自小到大没怎么念过书，现在认识的几个字，也都是后来条件好了，你爸爸请了老师教的。从前见你和羽湄，世宁总玩在一起，见到她的性格疯疯张张的，真是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和她交友，我其实是有些不赞成的，后来你大哥说我的思想是老古董了，要我别被封建观念腐蚀了。后来我常常想，咱们家的这几个人里，大概只有你大哥是最了解你的了，他对你的一切都那么信任，那么支持，反倒是我们，有些摸不透你的心思了。”
管碧城低头一笑，想起之前管碧卿的话，眉头也忍不住轻轻蹙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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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路上缓缓驰骋，宋雪竹无聊的把视线从车窗外的风景挪回到了白月珊的身上。她此刻粉白如玉的小脸宛若罩了一层寒霜，冷的吓人。宋雪竹想了想，没敢开口。
过了一会儿，白月珊忽然问道，“雪竹，你再仔细和我说说，那天你见到碧城和白蓉萱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情景，他是什么表情？做了什么动作？每一个细节都不许遗落，仔细的和我说说。”
宋雪竹被她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发问给问愣了，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哪记得住？”
白月珊道，“你好好想想，半点都不能落下。”
宋雪竹苦着一张小脸，“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真记不起来了。”
白月珊想了想，忽然亲近地笑了起来，“好雪竹，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帮我的忙，谁又会来帮我的忙呢？这样好了，寻个机会，我让我家白六郎请你吃个饭怎么样？不叫外人，就你们两个，免得有一些灯泡在周围，你们不好说话。”
宋雪竹眼睛一亮，“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宋雪竹高兴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好好想想，你先别吵我……”
车子在路上兜了个圈，奔着闹市区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