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在游戏中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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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开始逃课打游戏了。我坐在网吧里，聚精会神地定盯着电脑屏幕，双手操作不停，我不停地战斗，杀掉一个怪物又一个怪物，闯过一关又一关，我的级别越来越高，而我的内心却越来越空虚。我沉溺于游戏之中，像一个打怪升级的机器人，又像一个失去了自己灵魂的空壳木偶。我觉得一切皆是虚妄，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在游戏中沉沦，也许，我是为了寻求解脱。我杀怪物，杀人，我闯关，也许是为了发泄，为了发泄我在现实中的郁闷和无能为力。我的确无能为力，对一切都无能为力。我找不到盘玉子，找不到凶手，我和其他三所学校的小头目，带着人，在四所学校附近埋伏了一个星期，却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凶手的影子。

我们又去那个废弃的工厂守株待兔，依然一无所获。我们陷入了绝境，四所学校的人，早已四分五裂，他们觉得，我们根本是在做无用功，他们说，我们永远也抓不住那个凶手。他们没有说出口但我已经明白的意思是，我们永远无法找到盘玉子了。我还能做什么？我唯有玩游戏，在游戏中杀掉一个又一个怪物，闯过一道关又一道关。

我还是坐在我以前坐的位置，我的旁边，是盘玉子以前坐的位置。我不让别人坐盘玉子那个位置，谁来坐我吼谁，连网吧老板都无奈了。那个位置是盘玉子的，虽然我找不到她，但是，我坚信，总有一天，她会走进网吧，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开始打游戏，而我会再次被她虐得体无完肤。

有一天，我打了一天游戏，一直打到了傍晚，老板帮我泡了一碗方便面，我准备吃完之后继续打。正吃着，我发现有人坐在了我旁边盘玉子的位置上。我正准备大吼，叫那个人离开，一抬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淡定地坐在那个位置上，打开电脑，然后进入了游戏。是袁娇，发廊妹袁娇，盘玉子的朋友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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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廊妹，你别坐这个位置！”我边吃面边说，对于袁娇，我的态度还算好，我没有吼她，“这个位置，是盘玉子的位置，你另外找个地方坐吧！”

“请不要叫我发廊妹，我的名字叫袁娇！”袁娇一脸冷漠，头也不抬地回我，“再说，盘玉子又不在，你占这个座干嘛？”

“她现在不在，以后会回来的，这个位置，就是她的位置！”我吃完方便面，把方便面碗放到对面一个空座位上，怒视着袁娇，说：“你坐在这里，我不舒服！我会把你当成是盘玉子，会忍不住对她说话！”

“哼！你就别装了！”袁娇对我的说法很不屑，语带讽刺地说，“你要是那么爱她，那么想她，她出走的时候，你怎么不陪着她？你怎么不陪她一起走？”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小玉出走之前是不是找过你？”我赶紧问。

“没有！”袁娇还是冷冷的，娘的，她是不是在模仿盘玉子，“我没见过她，我是听别人说的！我听人说，玉子当时被你欺负了……你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她离开的时候，求你跟她一起走，你却怎么都不肯！你当时为什么不肯跟她一起走？是不是因为当时你的另外两个女朋友也在场，你怕她们伤心？”

“你不要这么说！”袁娇提起这些事，我心里很难受，我不能说她说得不对，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她说得是对的，但是，我不想让她说。我说：“这些事，你就不要再提了！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很重要！”袁娇加重了语气，而且，她终于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怒视着我，“对你来说不重要，对玉子来说，很重要！你难道没想一想，你拒绝跟她一起走的时候，她是多么伤心？她刚和你一起，赤条条的，被那么多人看见了，她觉得你爱她，会保护她，会维护她，会和她一起走，可是，你却那么无情地拒绝了她。她一个人出去，恍恍惚惚地，能不出事吗？”

袁娇说得我哑口无言。不过，我的脑中闪过一个问题，袁娇对那晚的事情了解得那么详细，她从哪里了解的，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严肃地说：“袁娇，你实话告诉我，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玉失踪前，是不是给你说过什么？你是不是有小玉的消息？”

“我说过了，这些事，我是听别人说的！”袁娇一脸平静，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这个女孩，在那种复杂的环境中，已经练出来了一副千人千面的面孔，在人情世故方面，我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她继续说：“我没有玉子的消息，而且，我觉得，她已经出事了！这么久都找不到，能不出事么？”

“你不要胡说！”我大声呵斥她，但心里很虚。我早就那么想了，但是，这话从盘玉子的好朋友嘴里说出来，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我说：“你就不能盼着她好么？你难道在咒她么？你还是不是她的好朋友？”

“我是她的好朋友又如何？这就能改变她已经出事的事实？”袁娇怒了，声音也更大了，旁边打游戏的人都转过头看我们，袁娇瞪了他们一眼，他们赶紧把头转回去了。她继续说：“你别用那一套，我说点事实，就成咒她了？就是不盼她好了？你倒是没咒她，你倒是盼她好，但是，你做了什么？你尽力去找她了么？你天天在这里打游戏，这又算什么？”

我说不出话来，她说的是事实。我放低了声音，心很虚地说：“我找过了！我找了很多地方！不仅我找，我还带着人找，找盘玉子，找那个变态凶手！可是，我们找了那么久，找了那么多地方，却怎么都找不着！找不着啊！”

“找了那么久，找了那么多地方？”袁娇冷哼一声，显得很不屑，“你告诉我，你们找了多久？你们都找了哪些地方？整个风城，你们都找遍了？你们时时刻刻都在找？你们到底是在找盘玉子，还是在找什么凶手？这是一回事么？”

她这么一说，我接不上话了。我一直觉得，找到那个凶手，就能找到盘玉子。袁娇这么说，我心里犯了嘀咕。盘玉子真的是被那个凶手抓走了么？如果是那个凶手抓走她，那为什么现在还没见尸体，就算是碎尸，也得有尸块出现啊？我说：“袁娇，你的意思是，小玉和那个凶手无关，她在别的地方？”

“我可没那么说！”袁娇立刻否认，而且面不改色，“我只是说，你们整天都在找什么凶手，却不是在找玉子，这不是一回事！当然，你们肯定觉得玉子在那个连环变态凶手那里，所以，找到他，就能知道玉子的下落！可是，万一找到他，他说没见过玉子呢？”

我心里一震。袁娇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袁娇又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找了什么地方，你们就在四所学校附近埋伏，还去那什么废弃的厂区找了，除此之外，你们还去别的地方找过么？”

“你是说，我们该扩大寻找的范围？”我疑惑地说。

“我什么也没说！”袁娇开始打她的游戏了，不怎么理我了，但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要是你，要是真的那么关心玉子，我就在整个风城找，就算找遍整个风城，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你说得对！”我一拳砸在电脑桌上，“就算把风城闹个天翻地覆，我也要将盘玉子找出来，无论她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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