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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和卓璃没有再过多交流，而是保存体力，全神贯注地前行。大约夜半时分，卓璃终于带着陈锋从密林之中出来了。
差不多整整两天的时间里，二人的视线里除了树就是树。在密林中很容易迷失方向感，就算明知道走的是正确的路，也很容易变得没有安全感，还好陈锋和卓璃都是心志坚定之人，如果换个普通人在密林里，在和外界失去联系的情况之下在林子里走上两天，可能早就受不了而崩溃了。
走出密林的那一刻，陈锋和卓璃久违地见到了开阔的景象，抬起头，湛蓝的夜空明月高悬。环境一开阔，仿佛连带着就连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陈锋不禁深呼吸了一下。往前方瞭望，不远处能看见绵延起伏的山脉。
卓璃长出了一口气，索性直接在路边坐了下来：“那边，看见了吧？那就是祁连山。”
陈锋点点头。虽然千百年过去，斗转星移，但祁连山的远景依然是那副模样，陈锋还辨认的出来。
陈锋翻了翻包，从里面找出些钱递给卓璃：“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卓璃一愣，没有伸手去接：“你这是干嘛？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啊。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现在已经死了。”
“没有别的意思。”陈锋又把手里的钱往前递了递，“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要过境去找人的，肯定需要钱。我进了山之后，钱对我就没有用了。倒是你比较需要钱。”
卓璃没有再矫情，接过钱揣在兜里，笑了笑：“你明明看起来跟我差不多落魄，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钱。”
陈锋没有接话。这钱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来的。让苏瑜帮忙买车票的时候，他把钱给了苏瑜。苏瑜本来不想接，但是也知道陈锋的性格，不想亏欠别人，所以就接下了。他没什么东西，行李基本是林心怡和苏瑜帮忙收拾的，他上了火车，才发现自己的包里还有这么多钱。这钱，肯定是林心怡和苏瑜给他塞进去的。
林心怡和苏瑜怕陈锋在外面过得不好。她们也知道以陈锋的本事，想吃香的喝辣的根本就不难。但现在陈锋的身份毕竟是个通缉犯，不能那么招摇。陈锋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们实在是放心不下，才给陈锋偷偷塞了钱。
陈锋知道苏瑜和林心怡的好意。就算想还，也回不去了，所以索性坦然受之。他不是拿苏瑜和林心怡塞给他的钱做人情，而是卓璃把他带出来，这是卓璃应得的。
卓璃拿出自己的匕首递给陈锋：“以后我也用不到了。给你。”
陈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檀木盒子，那里面是流火环蛇。他不觉得自己用得到这东西。但他还是接了下来。
“这是卓家打造的，但父亲没有收回去。世上仅此一把。我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能回去的一天，父亲不是说了你如果去卓家，会被奉为上宾吗？回去的时候，告诉父亲，我过得很好。”
“你笃定你会过得好？”陈锋的话问的多少有点欠揍，好像是在咒卓璃一样。如果是换个别人这么说，卓璃肯定早就生气了。可是面前是陈锋，卓璃知道他就是这样。
“对。我笃定我会过得好。收着这把刀吧。”
陈锋没再说什么，安静把刀收了起来。
卓璃盯着陈锋，忽然开口：“我能冒昧问一句吗？你到底为什么要去祁连山？过野人生活吗？当然……”卓璃顿了顿，“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就是一时好奇问问，不是非要知道。”
陈锋抬头望了望天色：“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不是不能告诉你，是没必要告诉你，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信。”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锋对卓璃的印象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和异性之间的吸引力无关。陈锋过去生活的年代毕竟是古代，骨子里是有一点大男子主义的，卓璃这种女人勾不起他的保护欲。更何况，人家卓璃自己也说了，她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才选择脱离卓家。
对于陈锋来说，卓璃是一个很好的伙伴，和性别无关。她利落，不矫情，不给他添麻烦。如果结伴同行，他绝对不会厌烦。
卓璃听完陈锋的回答，撇了撇嘴：“行吧。看你也不像会编瞎话骗人的人，你要是说我不会信，那可能你说出来我真的不会信。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好奇什么了。”
陈锋嘴角微微扯出弧度。卓璃懂分寸，知进退，这很好。卓璃的很多表现不像是女人。这个环境下有不少女人都非常胡搅蛮缠——说不上烦人，但有时候绝对很耽误事。卓璃就不会这样。
陈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将目力提升到极致，看见了远处一个亮着灯光的孤零零的铁皮房，应该是个小的食杂店。
“那边有个小食杂店，我去补给一点食物和水，然后休整休整就准备上山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卓璃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直接找车过境就行了。不过那么远的东西你都看得到……我也不问你是怎么看到的了。估计我就算是问你也不会说的，对吧？”
陈锋没说话。卓璃也不在意。她也算是了解了。陈锋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她看着陈锋，眼里有点不舍：“以后我要怎么联系你呢？等我安定下来，你可以去我的城市玩。”
陈锋想了想。他现在没有手机，没有任何现代的通讯工具。想来想去，他留下了自己的邮箱。确切地说，这个邮箱也不是他的，是原本的陈锋的：“安定下来之后想找我，就给我发邮件吧。但我的条件你看到了，我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看的到。随缘吧。如果有缘，自能相见。”
卓璃叹了口气：“这回答挺意识流的。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希望你能早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陈锋皱着眉：“我现在过的生活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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