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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不懂吧?”她向门那里走了几步,“陪我出去走走好吗。外面没人,一个人我有些怕。”

要换在以前,我一定会故意嘲笑他。但现在我听她说的一切都有些天公地道。

门外,马还拴在那里,我进来之后曾经以为它会被偷走。具体被偷走后会怎样,我还不得而知。

“上马吗?我们第一次上路走好象就是你骑马,我牵着。”

“记得,今天我的主意,就是从你当时打发太史慈那里学的。我们一起走吧。”最后,我就牵着马,挂着长戈,与她一起漫步这夜间沉寂的秭归。

“你父亲不会看穿吗?”

“应该不会,我和怡儿是孪生姊妹,父母分我们只是靠我们说话的语气和平时的作为。黄忻,表面有些刁蛮强横,内心中却很是柔弱;而黄怡,表面似乎非常柔弱,但内心却非常刚烈。小时候,因为从外表无法分清我们,只好让我们穿不同的衣服,而我们则不断穿对方的衣服,又经常学着对方说话的方式,骗骗父母,我们觉得很好玩。大了后,连我们自己都感到分不清了,因为谁都能在转瞬之间,把性格脾性完全变了过来,连父母都不能察觉,我们到十六岁的前都睡在一起,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自己躺在自己边上,你无法感受到那种奇妙的感觉。到十六岁的时候,我们真正地都具有了两种性格,两种脾性;常常今天我当姐姐,明天她当姐姐,让爹娘分不清东西。但是,这两次确实骗大了,希望在天的母亲不要责怪。”言毕,潸然泪下。

但我无疑是大吃一惊。因为,她明明确确地说了两次,如果,我没有想错,那么这是第二次,第一次莫非……我后背冷汗直冒,这确实骗得够大了。

“这算一次,那还有一次?是不是……”我用手指从西划到东。

她点了头!天啊,她还真是黄怡,确确实实的黄怡。

“我以为这样可以救黄忻,我用药把她mi晕,然后我到她的屋子里。我知道等她醒了也没有办法了。未免拆穿后被冠以欺瞒帝胄之罪,她不得已开始真正作黄怡了,最后也因为她是黄怡而送了命,而我因为是黄忻而保住了命。”

“别哭了。”我轻声地和她说,但也只能是在她背后半尺,无法可想。

“小恬告诉了我发生的一切,董贼破剑阁时,父亲大人誓死与法玄德大人同抗董贼,(法真,字玄德,法正祖父,与刘备同字,作者注),城那日破了,董贼因手下折损甚多而下令屠城,却还留下各级士绅及其家眷,想收为己用,我益州之士岂是怕死便屈从董贼yin威之人,无人肯应。董贼震怒,便将家眷押于城门之下,对益州之士进行胁迫,不从则屠尽其全家。”她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啜泣,但在月下我仍可以看到她挂下的泪痕。

“很多都全家被杀,也有人屈从了,其中有个叫庞羲的,便是因为保其老母性命投了董卓。到了我家,父亲看都不看董贼一眼,但他哪想道,董贼却semimi地看着黄怡。到最后也没有动我父亲,却叫人把黄怡带进了他的居所。后来,大家都被放了,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带着父亲和黄恬便向南去了,本来以为可以从成都叫到救兵去打董卓,还能救回黄怡,却没想到刺史大人却带着家人,要由长江出川,说是去朝廷告董卓一本。其实,还不是要逃命,结果在夔门就触了滟滪沉了,也没人救他,自此蜀中无人主事,已然大势已去,有人撤到蜀西和川南,落草为寇抵御董贼,而其他的就只有自白帝下长江了。白帝城就要破之前,董卓命庞羲来劝降,而他来则劝我们赶快行船下荆州。还告诉我们,在我父亲他们离开剑阁五天后,黄怡夜间刺杀董卓,被董卓抓住,董卓暴怒之余,将怡绑上石头沉江了……恬说他在船上最后看见的是庞羲叔叔和最后一批掩护大家离开的士兵被露an箭she死在白帝的渡口。在船上,父亲心伤怡儿的死讯,本已心力交瘁,又受了风寒,到了秭归就发起了高烧,本来都以为不行了,后来又好了起来,但就成现在这样了。每日只是挂念我们两个,这次我骗父亲,一下子让我和忻都好好活在世上,恐怕能对老父的恢复有些帮助。”

“你恨我吧?”我停下脚步,眼中也噙着泪,我很少哭的。

“为什么要恨你?”她挂着两含泪痕,尽力平静地面对我说:“如果你不把他封入益州,他占了荆州,汉中又在他手,他随时都可以进益州。那时,恐怕我的家人连下荆州这条路都没有了。我恨你干吗?虽然我说这话,可到现在我真的仍然恨你,却又想和你说话,因为我又信得过你。但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董卓这样的人可以封公?他做了这些事情,就没有人去管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能那样做还不被撤职处死。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去剿灭他。”我坚定地说。

“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确切时间,但五年之内我们必须进去,因为五年之内我想他就一定会要出来了,等他出来后我们就很被动了,而川中的百姓又会和凉州的百姓一样再次遭到洗劫和屠戮了。只是现在的我们,实话讲,我们没有这个实力可以消灭他。”

“如果五年之内,你不能兑现诺言怎么办?”

“我便一个人进益州,伺机刺杀董卓,或者和那些人一起落草为寇拖住他,否则我终生无颜见益州父老。”我不明白为何这话说得很是孩子气,黄怡却还是点了点头。

“能以你的身份说这样的话,很不容易了,我知道你的脾性,只希望你一直是这样。”

今天晚上的黄怡绝对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虽然人还是她,但我却觉得我在和另一个女子说话。实话讲,我感到有些紧张。

路过驿馆的时候,我让黄怡等了一下,便去和我的几个手下交代一下,言明我要在那宅过夜,让他们明早来找我。我还把马留给他们,让他们好好喂一下,最后拿着长戈警告他们不要互相之间挤眉nong眼。

必须承认,我可能是太好相与了,兼之黄巾军的军队气氛“不好”,造成这帮小子们敢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坏笑。

我们最后到了秭归临江的岸边,秭归三面城郭,一面对水,岸边几座碉楼,和一排木制栅栏,显然益州人对这个地方很不放心,上百士兵在夜晚也在巡逻放哨,碉楼上也燃着火光,照得四旁的峡谷泛着黑绿se的光芒,也映出江面青青的bo浪。而在其他的街道上,根本没有人在巡查。黄怡本想到这个地方清静一下,与我叙叙话的,一见这个阵势立刻建议改道回去,我也同意他的看法。却没想几个巡逻的益州士兵竟拦住了我们,问我们是谁。

按我的身份在这里应该没人敢这么问,不过想想自己的打扮,尤其是那头发,以及和他们一样的武器长戈,这样的我的身份连自己都感到可疑,而且我旁边还有这么个女子,天这么黑还在外面跑,给我我也会拦。

“我是大汉平安风云侯,有何问题,只管叫你们的将军来吧。”

他们没有再说什么,什么平安风云侯、平安郡王之子一类的都是一样,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大很大的官,他们应该根本不知道平安风云侯和他们结下的梁子,因为他们完全与世隔绝。所以我很坦然地和他们说了我的名衔。而且我身上这件甲和我的披风也可以显出我绝非普通士兵。

他们没有再敢拦我们,倒是回去这一路我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还是若无其事地回到楚家宅邸后,我立刻在门口透着门缝朝外看,只是什么都没看见。

黄怡对我的动作有些奇怪,问我是否有人跟踪。我说可能有,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黄怡也立刻贴过来看,应该说我们两人在一起这个动作就显得非常不雅观了。这一点在上面的我显然首先感觉出来,立刻退后两步,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依然在那里看着。

“没人啊。”她看了一会,确信地和我说:“你确信有人吗?”立刻发现我很尴尬地在后面样子,立刻明白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装什么正人君子……”她的话立刻被打断了,因为老人的声音响起。

屋内,我们二人就显得毫无办法了,因为我是肯定听不懂老人说些什么,老人把身体直了起来,只管说着什么看着我们,而黄怡显然也对父亲的话还没找到破解的方法,也只能在旁干着急。

黄恬劝了劝父亲,又把老爷子劝了躺下,回身对我们说,不碍事的,因为父亲白天常在睡,所以晚上常会这样起来,其实没有什么事,只管睡就是了。说这话时,我可以清晰地在他的眼眸中看到疲倦和cheng人的痕迹。此时的我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我的“内弟”。一个这样岁数的少年,独自一人照顾着有病的父亲,就这样照顾了半年。这份孝心和毅力令人钦佩,而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只能跟着姐姐,由姐姐替我打点一切,我真是没出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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