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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却微微地颤抖着。纪王妃怔了下，神色很不自然地道：“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我当然也知道了，不信你看看这些守城的将士们！”
我转目看去，只见刚刚还很坚定地驻守城楼的将士，这时候都开始交头接耳，然后俱都很惊讶地向我和纪王妃看来，有的甚至已经放弃了自己坚守的岗位，聚在一起窃窃思语。纪王妃更加地焦急了，“含山，快跟我走吧，否则便连我们出城也不可能了！”
我固执地推开她，这些将士不可能迅速地得到这个消息。
感觉自己的瞳孔在收缩，“你是真的歧国奸细？！”
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扯开些看时，那个明显有刺青的地方确实只剩余一块小小如胎记似的疤痕，“你是歧国的奸细？！”
纪王妃大概被我吓了一跳，她哂哂地推开我的手，“含山，事已至此，没有必要瞒着你。不错，娘确实是歧国人，不但娘是，你身上也流着与娘一样的血液！我们纪家本与歧国震国大将军纪暮风是同一个纪家，世世代代生活在歧国，是歧国的忠臣良将！娘来荆北，确实是带着任务的，这么多年，娘从来也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歧国人！含山，我们快走吧！”
“你的刺青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弄化了？”
“含山，这些小事以后再跟你解释……”
“回答我。”
“这……当年，瑞王爷发现我是歧国的奸细，后来孝穆皇帝也知道了，虽然我百般祈求，他也不愿放过我。后来是我自己将刺青弄花以证明我与歧国已经断绝了联系，而且瑞王爷也力证我没问题，并且向孝穆皇帝发下重誓，愿意远走定难做质子王，并永不回荆北，才保住了我的命……”
“你昨日进宫，是否你对恒王妃说了什么事？”
“没错，是我告诉她，她的女儿是恒王送去定难的事……”
“你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她发疯杀了恒王罢了。”
“我没有错！我是歧国人，我理该为歧国做事！做为一个母亲，我明白她的心情，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原谅恒王的！果然……”
我看着这个女人。
第一次理解了韵儿，她当时那样的恨清贵人，也恨着我，还那样的想杀死我啊！想想孝穆当年真是英明，可惜禁不住亲弟弟的恳求，倘若当时干脆杀了这个女人，故然瑞王也有可能因恨孝穆而做些不理智的事情，但绝不会将事情遗到现在才解决。
“含山，跟我走吧。”
我漠然地笑着摇摇头，“娘。”
“诶！”
她激动地应了声，这仿佛是我第一次叫她娘。她抹着眼睛，“含山，我们出城后，便奔自己的家而去，回到歧国，与自己的家人团聚，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我的女儿也是歧国的英雄和功臣啊！”
这话在我听来，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娘，我不走。我所爱的人，他们都在这。你也不能走，你走了，歧国就能够长驱直入。我希望他们记得你，可以有所顾及。娘，对不起了。”
“含山，你想干什么？”
她失声道：“我可是你的娘啊！你的亲娘！”
我不再跟她多言语，只是向那些正在议论纷纷的守城将士们喊道：“来人啊！抓奸细！”
“啊！含山！含山你不能这么做！”
我不为所动，她的眼里充满了绝望和失望。我跟随着他们的身后，与他们共同回到了泰和殿。已经有守将在那里挡着，我径自到了房间内，只见恒王妃和宗伯云霞都坐在皇甫鹿鸣的床边。恒王妃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只道：“外面很噪杂，难道是歧军攻了进来？”
我摇摇头，他们大抵还在等待着纪王妃，再怎么说也和歧国震国大将军牵扯上关系的，不可能丝毫不顾生死。
“娘，原来，纪王妃是歧国的奸细。现在，雪儿已经把她抓来了，您看要如何处置。”
恒王妃听了，立刻明白了什么，好半晌才道：“噢，原来她是奸细。”
宗伯云霞向我们看了眼，并没有说什么，便又回头盯在皇甫鹿鸣的脸上。恒王妃道：“纪王妃是，雪儿你的亲娘，你看如何处置？”
“绑去城楼而已。”
“你——”
“她说她的本家是歧国震国大将军纪暮风家，或许他们会有所顾及。”
“这，妥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