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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青木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谁，走到床边坐下。
“睡觉，给你念话本。”
瑟瑟差点跳起来：“我不，我凭什么睡午觉！我不睡！”
“小孩子都是要睡午觉的，才能长高。”嘉青低头翻开话本，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接着，屋内三个会喘气的都楞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随时能让人跳下去重新活一遍。
“咳，不听算了。”最终，还是脸皮子最薄的嘉青扛不住，合上话本起身要走。
瑟瑟小跑两步跳上床，躺下，盖好被子，露出一双可怜巴巴地大眼睛：“睡睡睡！要睡就睡嘛！随便你怎么睡！你说要念给我听的，不能反悔！”
这是什么她能听的虎狼之词吗？白虎默默磨了两下爪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与隔壁的胡敏成大眼瞪小眼。
胡敏成长了张嘴巴，在白虎的注视下咽了回去。
瑟瑟乖巧地把自己卷成了一条大麻花，嘉青在床边再次坐下，心中松了一口气。
念话本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一开始念的磕磕巴巴，断句语气也十分奇怪。
可瑟瑟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夸他念得比林大成的好听。
林大成是重夜城一个说书先生。
嘉青扯了扯嘴角，继续往下念。
念得多了，语速愈发流畅，就是依旧冷冷淡淡没有感情。
“她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救人？千年修行多难啊。”
“不知道。”
“那书生有这么好看吗，把她迷得脑子都没了。”
“不知道。”
“唉你说，她嫁给了书生，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是用人身啊还是原型啊？原型怎么办事儿……”
“闭嘴，再问不念了。”
嘉青难得黑了脸，瑟瑟连忙拉高被子挡住自己的嘴，示意她不会再说话了。
手中这本讲的是一只狐妖与书生的故事，烂大街的俗套。
嘉青也不明白瑟瑟怎么对这种话本如此喜欢，他依旧没有感情的继续念，狐妖与书生缠绵悱恻的火热爱情被他念成了一个为了报恩不耽误修行勉强勾引，另外则是一个贪图狐狸皮毛冬天暖手可以当免费火炉子。
“呼……”
嘉青抬起头，发现瑟瑟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一缕青丝被她压在嘴边，随着她的呼吸一上一下。
没错，她有呼吸。
大概是那一趟巫山之行十分顺利，哪怕她没有拿回从前的身躯，也用残留的本源力量重新塑造了肉体，再加上云中君的出手相助，这个躯壳可以说是与她的魂魄完美相配。
拥有了这个躯壳的瑟瑟与寻常人没有差别，有呼吸有心跳，会冷会热也会疼。
一想到她在饭桌上着急喝汤，被烫到舌尖直跳的模样，嘉青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伸出手，将那一缕青丝勾了出来，温热的呼吸洒在他指背上，那是真实到不行的触感。
又给瑟瑟掖了掖被子，嘉青这才起身离开。
他折起话本一角，下次就从这里开始读吧。
离开房间，光是房门，白虎正蹲在树下看他，尾巴有一搭没一搭摇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