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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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安仁，才新婚没几天就急着找我，莫不是娘子不对胃口，急着找我哭诉？”看见急匆匆把自己叫来的潘岳，石崇觉得有些好笑。
比起石崇的没心没肺，潘岳却显得一脸严肃，他举起手中的盒子，道：“季伦，你告诉我，这真的黑珍珠你是从哪来的？”
昨天他带着石崇送他的黑珍珠去当铺鉴定过，当铺老板一口咬定这颗黑珍珠是真的。起初他还有些怀疑，便又拿去给全城最大的古玩店——如意斋的陈老板去验，结果竟也一样，就由不得他不信了。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到石崇为什么会有这颗黑珍珠，于是便一大早把派人将他叫来，打算问个明白。
见潘岳一脸的凝重，石崇也不由收敛了笑容，“什么叫真的黑珍珠？你本来认为它是假的？”
石崇的反问让潘岳愣了一愣，“季伦，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真的黑珍珠实在是太过昂贵，我担心你会被人骗了。”
“哼！”石崇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每次都说不是这个意思，可每次都还是这么认为了。潘岳，我石崇在你眼里，就真的那么没用吗？连买个礼物都会是假的？”
“季伦，你又在钻牛角尖了，怎么每次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呢？”潘岳自知理亏，声音也弱了下来。
“你这样看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黑珍珠你要就要，不要就把它当赃物给扔了吧！免得你觉得它是不义之财，污了你的手！”说完，石崇就气呼呼地拂袖而去。
潘岳见状立即站起来想要挽留，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叹一口气，将盒子收了起来。
他不是不明白石崇送礼给他的一番好意，只是他太清楚石崇的性格，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决不会回头。他很怕石崇会为了送这份礼物给他，而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虽然他不清楚那是什么，但却隐约觉得不会是好事。
潘岳正呆呆想着，一道身影突然从门外飘了进来。
“相公。”原来是她的新婚妻子杨容姬。
“相公有心事？”杨容姬走到潘岳面前，见他眉头轻锁，傻傻地盯着一个盒子发呆，便知他定被难题所困。
成亲之后她与潘岳各有各忙，除了敬茶和回门，基本就只有晚上是在一块的。所以到目前为止，两人都还不清楚对方的秉性，彼此间充满了客套。而昨日他拿着这个盒子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神不守舍。今日更是一大早起来派下人出去请人，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自己也就没有多问。直到刚才菱儿来找她说姑爷请来的客人刚进门没多久就气呼呼地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屋里发愣，她这才主动过来找他。毕竟他现在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有责任为他分担难题。
听到杨容姬的声音，潘岳才回过神来，表情颇不自然地回道：“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没有，只是我听说相公请来的客人好像很不开心地离开了，才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杨容姬倒是很诚实。
“唉！”提到石崇，潘岳就忍不住叹气。
“相公要是不想说的话，容儿便不问了。”见潘岳一脸的为难，她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呢？你我二人既是夫妻，理应坦诚相待。更何况季伦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早晚也要把他介绍给你认识的。”潘岳拉着杨容姬坐下，打算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季伦？”杨容姬有些好奇了起来，既是最好的朋友，怎会让他如此为难，当中的缘故定不简单。
“是的，石季伦，就是石苞将军的三公子石崇。”潘岳眼神一黯。
“略有耳闻。”杨容姬与石崇一样，都是将门世家，自然也多少听过一点石家的事情。但她不是一个八卦的人，所以知道的并不详细。
“他乃是我在洛阳太学的同学，那几年我们俩一起长大，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想想还是上学那会儿轻松，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杨容姬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潘岳继续往下说。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他的家境并不像外间所看的那样风光。他母亲是石苞将军的姬妾，传言并不受宠。所以在石苞将军过世后，他们母子二人并未分得多少财产。如今他们虽然还住在石府，但却毫无地位可言。也正因为如此，季伦一直都很介怀别人提他家里的事情，我也从未过问。直到我们成亲那日，季伦突然送来一份贺礼……”潘岳一边说一边将装着黑珍珠的盒子递给了杨容姬。
杨容姬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也禁不住惊讶了起来，“黑珍珠？”
潘岳淡淡点头，“你也知道这份礼物的贵重吧……以他目前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有钱买得起黑珍珠的，更何况这黑珍珠也不是想买就能买的，所以我很担心……”
“你担心这黑珍珠来历不明，怕他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不需潘岳多言，杨容姬已明白他心中所忧。
见潘岳沉吟不语，杨容姬主动开口问道：“刚刚你们就是为了这事争吵，然后你把他给气跑了？”
“是我过分了吗？”既像是提问，又像是喃喃自语。
潘岳惆怅的样子让杨容姬没由来的一阵心疼，心里竟有一股冲动恨不得能立刻为他解决难题。但也只是一瞬而已，转眼她又恢复了平静。自己这是怎么了，就这么点小事也能让心躁起来，难道自己也被那人的模样给迷了心窍么？
杨容姬摇了摇头，不让自己瞎想，这才静下心来思考潘岳的问题。
“对你而言，你是为了他好才会叫他来盘问。但是对他而言，自己最好的朋友不信任自己。这种滋味，想必换作是谁都不会好受。相公若是能凡事都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自然就不会出现现在的问题，也不会如此头疼了。”杨容姬一边说一边观察潘岳的脸色，见他毫无异色才放心地把话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