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暗怀鬼胎许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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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身后响起柔柔弱弱的声音，萧芷素回过身，看着面前这个衣着朴素却尤带风韵的少妇，认了一会儿才想起她便是许姨娘了。
微微颌首，算是打招呼了，“许姨娘。”
许薇福身，面色有些苍白，“方才误会九姑娘了，真是对不住。妾身也相信九姑娘定是清白的。”
“许姨娘刚在大堂上可不是这么说的！您句句指向九姑娘，此时一句误会未免有些太轻巧了。”飞玉是奉大夫人的命令送萧芷素回恬素阁，此时见徐姨娘惺惺作态，便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许薇本就柔弱的身子微颤，往身旁的丫头身上靠了靠，唇瓣翕动，“飞玉姑娘此言差矣，九姑娘，妾身断然没有这个心思。”
“飞玉姐姐……”萧芷素知晓飞玉为自己打抱不平，但她是大伯母身旁的人，自己不愿拖累了她卷入三房不清不楚的事里来，因而对着她摇头。
“许姨娘知晓九姑娘是主子就好，是或不是您自个儿心里清楚。”飞玉凝声道，她是大夫人身旁的大丫头，说话的气势自是一般丫头比不过的。
萧芷素凝眉，许薇身上也不知熏了什么香料，较之普通人的稍显浓郁些，她不大喜欢这个味道，因而便匆忙告辞，“许姨娘只是就事论事，无妨。我还有些事尚未处理，先告辞了。”
目送萧芷素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竹林中，许薇身边的丫鬟道，“姨娘，您何必招惹九姑娘？薛姨娘不喜她，您还是不要与她走太近的好。”
许薇莞尔一笑，微淡的笑意在她楚楚的面容上似一朵带雨梨花绽在枝头，柔弱的想让人悉心护着，“这三房里的主子一日不定下来，那谁都有可能成为主子，包括我……”
转过身，许薇抬手仰头，攥住树枝上探出的花朵，拢紧手心，花汁顺着指缝溢出，“当然，在一切未成定局之前，我唯有两边都不得罪。”
扔了残花，径直而去，软底绣鞋踏过去的时候毫不在意。
回到恬素阁，萧芷素先是对飞玉表示感谢，随后入房就看到已被遣送回来的娆湘，冷声对紫妨道，“将娆湘关押起来，及笄之前不许她踏出西厢半步。还有，降为二等丫鬟，以示惩戒。”
“女郎怎可妄动私刑，就连大夫人都没处置我！”娆湘奋力挣扎着。萧芷素忽然转身，冷冷地目光直射娆湘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三步上前，萧芷素一把钳制住娆湘下颌，冷声道，“我容你在恬素阁，不过是因为形势所迫。早先不为难于你，倒让你认为我好欺负是么？我告诉你，若再不安分些，指不定哪一日，恬素阁的大丫鬟娆湘就忽然暴毙了。”
松开她，萧芷素往后退了两步。倒是身旁的紫妨上前就毫不留情地甩了娆湘一个耳刮子。“既然已经来了恬素阁，就别想着干吃里扒外的勾当。既然薛姨娘将你给了女郎，就不会再顾你生死，就算姨娘再不喜欢我们女郎，总归还是要敬上三分，日后，你也别妄想她会因为你一个娆湘的贱命而与我们女郎撕破脸！”
娆湘毕竟是个聪明人，否则薛诗嫆也不会派她来恬素阁，是以也放弃了挣扎，乖乖听之认之，当务之急是要留在此地不被赶出去。
经过闹鬼一事，虽然自己吃了点亏，但有了个正当的理由将娆湘关押起来也是件开心事。没个烦心人在眼前晃荡，心情舒畅，用秦嬷嬷的话来说，就连步伐都轻盈了不少。
笄礼愈发接近，转眼就到了八月下旬，尤其是收到外公说还有三日就到建康的信后，萧芷素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
清晨。
萧芷素早早就醒来，坐在菱花镜前，饶有兴致的对镜描妆。窗扉半开，清风送来绿竹的阵阵幽香，天蓝，竹碧，流动的水车，构筑出一副赏心悦目的美景。
“女郎今日心情格外好呢。”青璃为萧芷素梳发，见她唇边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十分好奇。
“青璃，你忘啦，前些日子外公寄信来说是会来帝都，昨日收到信，说今日午时前就能到了。”萧芷素双手托腮，乐得跟朵花似的。
青璃为萧芷素簪上一支珍珠碧玉簪子，又在额发上饰了梨花钿，右面的三串水晶珠子呈弧线扣到后方的发中，再仔细地装点好后，才道，“是哦，前些日子女郎还让林嬷嬷和紫妨去别院清扫整理了。日子可真快，眨眼就到了。”
“一点都不快，我可是掰着手指算日子呢。”见头发梳理好了，萧芷素就站起身走到衣柜面前，一件一件翻看起来，并在自己身上比划着，“青璃，你说穿哪件好？”
青璃眼珠子转了转，思考了一会儿道，“不如就穿上次姚姑娘送的那件青绯衣裙？”
萧芷素轻弹了一下青璃洁白的脑门，欣悦道，“就穿那件了。”
青色绯色相接，衬得人愈发清雅明艳，青白袖衫桃花瓣，绯色裙裾梨花绕膝，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将清灵旖旎诠释地一分不差。
这时，从外院入内的灼华见到，眼前一亮，毫不吝啬地赞扬，“女郎今日打扮地如此俏丽，倒不像是去接外公的，更像是去会情郎。”
“外公可比情郎更重要。”萧芷素笑睨了灼华一眼，而后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大夫人那也说妥了。”
“灼华办事就是放心。那你就留在素阁守着，注意些。青璃，我们走吧。”萧芷素临走前还照了照镜子，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后，就带着青璃出门了。
“女郎慢走。”灼华笑着摇头，看了看堆满衣服的床，开始麻利地收拾。
虽已到八月下旬，但太阳依旧炽烈而毒辣。大街上白天的人依旧不多，这个时间大家都还是选择在家中避暑。
萧芷素的马车内放着一小块冰，再加上身旁的青璃在不遗余力地替她扇扇子，因而她倒未曾觉得炎热。然一拉窗户就是一阵热浪袭来，着实让她难以招架，撇撇嘴感慨道，“这建康的夏天也太长了些，明明都八月末了。”
“女郎，等一会儿您就去店里坐着，喝点凉茶，奴婢在城门口等着侯爷。”
“说什么胡话呢。”萧芷素毫不犹豫地就对着青璃的额头弹了一下，“你这样站在那等着不得中暑才怪。我们找家可以看到城门的茶馆坐着。”
“是，女郎。”青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