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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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就这样来到了宋家。跟着奶奶睡，吃着奶粉长大。宋初阳和周睫，偶尔想起来，就回来吃一餐饭，买一堆华而不实的东西，抱着孩子狠亲两口，宝贝宝贝地叫，吃完饭拍拍屁股就走人。
宋初蕊目睹母亲的劳累辛苦，心头恨极。但波波还是可爱，宋初蕊与母亲都真心疼爱他。
孩子也懂事，知道谁才真正对他好。这才假以颜色。
宋初蕊叮嘱了几句梅护士，带着波波离开了医院。
她自己肯定照顾不了波波……能托付的人，也只有小七的母亲房婆婆了。
房婆婆三十五岁才有的小七，据说为了要一个孩子，真正是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终于达成愿望，小七才满月，那头便发现老公有了别的女人。
老公还振振有辞，“这么多年，我简直成了一个生育机器，你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了？”
房婆婆抱着孩子坚持与老公离了婚。在民政局，小七突然哇哇大哭，房婆婆拿一个奶嘴塞到小七嘴里，小七不习惯，哭的更大声。旁边的人听得心烦气燥，骂，“奶着孩子还来凑什么热闹？”
房婆婆一贯温顺和气，此刻也吼回去，“关你屁事！”
婚离了，房婆婆毅然把小七改为房姓。杜绝老公探望。
这是小七自己的口述，应该至少有八成真准。小七不介意有没有爹，但他在乎那时候的他只有五十天，就被粗暴地塞以奶嘴。以至于后来完全以奶嘴度日。
虽然惨无人道，但渐渐也习惯下来。小七自嘲地做了总结。
就是，总会习惯下来。
此时此刻，宋初蕊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房婆婆就住在理发店隔壁，理发店原本就是家里的一间房打通改建的。小七翅膀硬了之后，又把门给封了起来，说是要保护自己的隐私。
宋初蕊一直觉得小七这孩怪有趣的。他讨厌读书，爱睡懒觉。头发倒是理的也好，做的也好。高墙里那些退休的老头们，也爱来光顾，当然还因为小七最耐心听他们历数他们从前的光荣历史。
后来说溜了嘴，说是想在那些老头当中，给自己的娘亲物色一个过得去的。
结果被房婆婆拿着一把扫帚从街头撵到街尾，鬼哭狼嚎。
“波波，爸爸生病了，姑姑要照顾爸爸，所以，波波先跟房婆婆住几天好不好？”等待房婆婆开门的间隙里，宋初蕊先给波波打预防针。
波波点了点头。
宋初蕊将波波抱了一抱，低声道，“波波真乖。”
波波体贴地将宋初蕊也抱了抱。
谁说这孩子有自闭症倾向了。去他妈的瞎扯！宋初蕊的眼眶湿了。
门打开，房婆婆笑咪咪地，“嗨，波波。”
宋初蕊卡卡壳壳地还没表清来意，房婆婆已经抢着道，“这算什么事啊。我一个老婆子，正闲得慌。波波来跟我做伴，再好不过了。”
突然间波波主动表态，“波波会很乖。”
宋初蕊完全吓了一跳，喉咙里生疼。
房婆婆一把将波波抱在怀里，说道，“走，咱们做鸡蛋饼去。”
波波边走边回头扬扬小手，“姑姑再见。”
宋初蕊几乎跌撞着出了门，迎头风一吹，又想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