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岁月莫不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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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自是瞒不过耳力好的阮默息，不过，他却也未在追问，反而是站起身，向她伸出一只手，“走吧，天色不早了。”
虽然萧芷素的骨气告诉她千万别答应，但对如今的她来说，骨气却是最不值钱的，上一世，她有骨气，可最后却落得了那样一个下场。若真是有骨气，只怕是连重生都该是不屑的。因而，坦荡的伸出手握住阮默息那双骨节分明、纤长好看的手。
萧芷素的脚麻得不得了，每走一步都像是针扎似的，她全身的力量都几乎是靠在阮默息身上，以他为支点，一跛一跛地走上马车。
“少彦，去枫居。”
“是，什么？枫居！”少彦怔愣了一下，右手摸着后脑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郎君竟然要带九姑娘去枫居？那可是连郡主和谢姑娘都未曾去过的地方啊。
“还不快走。”
“哦，好。”少彦摇摇头，郎君定是魔障了！话虽如此，他还是紧守本分，往枫居而去。
“你说什么枫居？我要回护国寺！”萧芷素不干了，只是她动一下双腿就疼得紧，只能张牙舞爪表达自己的不满。她连骨气都不要了坐上他的马车，就是为了回护国寺，这下倒好，他还把自己往别的地方拐。
阮默息压住她的手，耐心解释，“现在赶回护国寺太晚了，我倒是不介意让人知晓你和我在一起……”
“慢着，我知道了。”萧芷素打断他的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后妥协道，“起码要让灼华晓得我平安。”
“这个你放心，稍后我让少彦回去报个平安便是。”
“嗯。”萧芷素轻应了一声，而后再是无言。这样的沉默让她有些尴尬，他们坐的很近，他身上清冽的味道直冲而来，根本避无可避，这蓦地让自己想起多日前他的那些话，于是双颊不自觉得开始发烫。
外头已是暮色四合，深山之中唯有月光倾洒，透过起伏的车帘射入寥寥亮点，一条条宽细不一明亮交错的影子映过全身。
大约是枫居与他们之前所在的地方不是很远，因而他们之间的沉默并未持续十分长久就被少彦的声音给打破了。阮默息先是下了马车，而后伸出手，扶着萧芷素也下了马车。
月光似是恰好立在这竹屋之上，银白色的光照的这幢竹屋显得格外清透冰冷。阮默息与少彦交代了几句后，走到萧芷素面前，牵起她的手，微微一笑，“进去吧。”
若是在平时，萧芷素定然是惊讶而后毫不犹豫地甩开，可今晚她却根本无法松开，心中的恐惧铺天盖地般袭来，是靠握住她的那个人的手才不得已被压下。
若是此刻有人注意，就会发现她的脸色一片惨白，满是不安。
竹香扑面而来，毫无防备地就钻入了人的每一个感官。阮默息并未注意到萧芷素的反常，只是觉得在刚走进竹屋里头时她握着自己的手更加紧了些，甚至还有颤抖之意。
在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上蜡烛之时，惊觉她那一声长舒，且那暖暖的橘色光晕，却依然无法染红她煞白的面颊，心中不免疑惑。
虽然照亮的只有一小块地方，但有了光后萧芷素才放松了少许，大致看了一眼四周，竹屋内很干净，应该是有人经常来打扫。而且里头也没有过多的装饰，简简单单，整整齐齐。
阮默息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而后点亮房中的蜡烛，轻声道，“今晚你就睡在这，我住隔壁，有事喊一声。”
“嗯。”萧芷素应了一声，正待阮默息转身准备离去之时，她的手拉住了他衣服的一角，嗫嗫道，“我饿了，这里有东西可以吃吗？”
静默不过三秒，阮默息就爆发了遏制不住的笑声，当然这个结果换来的就是萧芷素毫不留情地踩了他一脚。
“本姑娘饿着肚子爬了一天的山，现在想吃东西有什么好笑的。”
“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这边没什么吃的，就一些干粮你将就一下。”烛光黯黯，却为阮默息染上几分往日不常见的温柔与宠溺，“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拿。”
“嗯。”萧芷素应声，而后走到窗边，用支杆支起竹窗，瞬时，银白色的月光倾泻入内。她又搬了一张椅子到窗边，双臂交叠置于窗上，趴在手臂上发呆。
阮默息拿着干粮回到房中见到的就是她一副懒散的模样，虽然整个人狼狈不堪，但月色却抚平了她身上的毛躁，身上那股子疏离也随之消散，使她看起来格外柔顺。
“素素。”阮默息叫了一声却无人回应，“素素？”
走近一看，才发现她已趴在窗边睡着了，浸透着月色的侧颜，盛满了干净如水的气息，伸手轻轻贴上她的侧颜，或许冰肌玉骨便是如此。这是阮默息第一次觉得，如果是这样一个女子相伴左右，岁月莫不静好。
“竟就这样睡着了？不饿了？”阮默息无奈地摇摇头，将她打横抱起，小女子乖顺地窝在他的怀中，像只小猫一般惹人怜。
阮默息替她掖好被子，手腕却被睡梦中的萧芷素冷不丁地抓住压在脸下，“不要……不要走……我怕……”
“素素，你……”阮默息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低低叹了一口气，伸腿勾了一张竹椅放至床边，坐下后左手轻勾了一下她的鼻尖，唇瓣微弯，“小丫头，明早醒了可不许后悔。”
也不知是否是应和，阮默息话落后萧芷素吧唧了两声，将脸颊下压的手抱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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