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水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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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回到惜雨轩，已经是晌午，小满溜进后厨，看见伙计们都在忙着为客人弄吃的，肚子仿佛闻见了饭菜香，开始咕咕的叫。王厨子见小满眼睛直勾勾的看见那些菜便好笑道：“姑娘饿了？”小满看见他做着菜，直点头。“等着！”王厨子很快在锅里翻炒出一碗蛋炒饭，送到小满的眼前：“吃吧！”小满毫不犹豫的端着那碗饭进了自己居住的院子了吃。

程清明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满在院里的石矶上吃放，就上前打招呼：“吃什么呢？这么香。”小满抬眼见是程清明，急忙站起来，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公子。”

“吃吃吃，你不要理我。”程清明用手示意她坐下继续。

“你今天去了王府，我还以为王爷会留你在府里用餐，就没有给你留饭。”程清明提王府主要的目的就是想问她在王府里干了什么。小满想着一堆柴火就唬住了柳锦毅那小霸王，便觉得好笑，程清明见她嘴里含着笑，仿佛明白了什么，也就不在追问什么了。

晚上，小满进自己的屋子里打开窗户欣赏外面黑漆漆的夜，就听见楼下有王厨子等人收工的嬉笑声，脑袋里开始盘算着：“自己一定要学会做一两道菜，以防止那小霸王哪天反应过来，一定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便开了房门，下了楼，走到外院，王厨子正在和其他人讲话，听见有脚步声就回头一看原来是小满，于是就急忙上去与小满打招呼，其他师傅见小满似乎有话要对王厨子讲，众人也就识趣的散开了。小满因为今天中午的蛋炒饭向王厨子表示了感谢，又表达了自己向王厨子表达了想跟着他学习厨艺的心思，“你放心，我只学一两道就可以！”小满怕王厨子不高兴就又补充到。

“怎么？想学好厨艺以后好讨好相公。”王厨子也学着调侃小满。

接下来，小满每天就是跟着王厨子在厨房里打转，那个该死的小霸王倒也从来没来找过她。

这天小满刚收拾好惜雨轩的事情，就在她准备穿过惜雨轩的后门回自己居住的小院的时候，突然一匹黑色的骏马停留在了自己的眼前，突然马头一转，小满甚至都不需要抬头就可以知道来人是谁“上马。”锦毅伸出一只手给小满。

这条巷子里现在明明没有人，可是谁知道躲在暗处有没有人呢，她也不好发作，只有隐忍着也伸出一只手，锦毅轻轻的一提就把小满带上马了，锦毅的马在曲城的道路上狂奔，在夜里的曲城那声音是很大的，很快两人就出了城门，一路快速的往城外狂奔。凭着小满良好的记忆，她知道那是湘水的方向，很快锦毅的马就停在一大片的水域旁，小满凭借着月光的照耀看见，这里的水面有一些杂草，这片水域之前似乎是种植了荷花，因为现在是秋季，荷花早已经谢了，荷叶打着卷的躺在水面上，小满想起了风荷池，现在那里的荷花应该也已经开败了吧，锦毅先跳下了马，看见仍坐在马上的小满叫到：“还不下来？”可小满仍旧不动，锦毅明白了小满的意思:“你个死丫头。”嘴里虽然这样讲着，可是还是伸手把小满扶下了马，“想什么呢？死丫头！”

“想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小满白了锦毅一眼。

“我今天可是好心好意要带你出来玩的啊！”锦绍越讲越神秘，竟然在他的衣袖里取出了一根蜡烛，又用火折子把它点燃，在烛光的照耀下，现在的锦毅才发现小满仍旧穿着那件青色的衣服：“死丫头，你怎么还是这一身衣服啊，你都舍不得换吗？真是要熏死我了。”其实也不是小满没换，而是因为她一共只有两套衣服可以换，恰巧每次锦毅见到她，她都是穿的同一件，小满见锦毅似乎也没什么事情，而且还很无聊，就掉头要走。锦毅急忙拉住他：“你快看！”小满回头向锦毅手指的地方看去，现在在烛光的照耀下，小满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水下有红色的虾在哪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锦毅把蜡烛递与小满。又挽起衣袖，卷起裤腿，脱掉鞋袜，就下水去拿那只虾，说来那些虾并不躲，抓起来在小满的面前挥动，小满才看见那虾的触角在动，原来是活的。

小满也像个孩子似的用手去碰，锦毅故意把虾子往小满脸上的位置送，小满条件反射的把头往后仰，同时缩了手，锦毅在岸边哈哈大笑，指着不远处的小木桶道：“死丫头，用哪个。”在锦毅的提醒下小满才看见水岸边有水桶，便走了过去把桶拿了过来，锦毅把虾子放进了木桶，小满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虾子看。趁小满看虾子的间隙，锦毅与小满本就离得很近，一个顺手就把小满拉进了水里，小满的衣裙全湿了，对待这样一个霸王，小满已经学会懒得生气了，也学着锦毅的样子，一直手提着木桶，一只手去抓虾，锦毅的手里拿着蜡烛，抓着抓着锦毅就看见这水下有鱼，就走回岸边，找了一些石子，把石子扔向水面，用力一击。那水下的鱼如同被点了穴一样，一下子都浮在了水面上。小满就直接捡了鱼往水桶里放就行了。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两个人一同往远地看去似乎有很多人都举着火把，而且隐隐约约都可以听见“抓贼”的喊叫声，锦毅急忙吹灭蜡烛的火光，拉起小满就上马，小满倒是死死的拿着那个木桶，可是锦毅却连自己的鞋袜都来不及捡就驾着马急急忙忙的离开这个是非地，小满在她的背上听见锦毅的心跳声，心想这样一个小霸王也有害怕的时候，两个人一直骑着马跑了好远一直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时，马儿才停了下来。“哎，我还以为刚才那地方是你们王府的呢？”见锦毅那么熟悉的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如果不是他家的地盘，就可见经常去那里干这种事了。

“对啊，是我家的啊。”

“是你家的,那你跑过屁啊。”小满想到自己跑了那么远，竟然是锦毅家自己的地，想着就来气，就是又被这霸王给捉弄了呗。

“粗鲁，不过我喜欢，这样才像我锦毅的妹妹。”锦毅竟然在小满的口中听见如此不雅的话，心里很得意。小满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得意的，自己粗鲁好像给他添了无尚荣光是的。低头见锦毅连鞋子都穿，自己也开始笑了起来。他到底是在捉弄自己还是他自己当时就没反应过来啊。锦毅见小满的注意目光在自己的脚上，自己也低头看自己的脚，看着也觉得好笑，干脆就坐在草地上了，小满放下手里的木桶“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锦毅回头看了一眼小满手里还有木桶：“我们把他们弄来吃了吧！”

小满也从来没有这样在野外吃过都东西，觉得锦毅的提议很不错，但在嘴上讲的是：“我才不在这里呢，和你在一起很危险。”

锦毅拍着手走在小满的耳边极其暧昧的讲到“和我在一起有什么危险。”小满就知道他，拿着木桶就向锦毅砸了过来，锦毅赶忙一个闪身：“我想起了，你上次讲你会做饭是诓我的吧，死丫头。”这人真是该讲反应慢还是真笨呢，小满扔下木桶就外草地外面的树林里走去，锦毅以为她要离开忙叫：“你上哪里去？”

“到前面的林子里去是一点柴火。”幸好自己料到锦毅早晚有这一招，会反应过来，早早的在王厨子哪里学了几招。小满很快从林子里抱出柴火，锦毅看见她出来也跑来帮忙。

“这怎么弄？”锦毅对接下来要干什么彻底的无知了，小满把柴火点燃，就坐在火堆旁把自己的鞋袜脱掉，在火堆旁边烤，锦毅也把自己的手脚伸了过来，火堆的热气让锦毅一下感觉到犹如到了温暖的家。此时的感觉仿佛让锦毅想起了什么：“你知道我是这么认出你来的吗？”

小满对这个人问题很有兴趣，他们这么多年都不见面，难道自己真的一点都没变。

“我其实在前两年见过你。”

小满抬头看着锦毅，“怎么可能，在宫里见过我的都没几个。”

“你还记得锦绍登基吗？我从曲城去了凤城朝贺。”

“可我并没有参加锦绍哥哥的登基大典。”小满可清楚的记得当年的情景。

“是啊，你没去，所以我向锦绍提出要见你，可是他根本不批准，我就在夜里偷偷的去了你的锦箐宫。”锦毅讲出了自己认识小满的最终理由。小满很意外，锦毅偷偷的去了锦箐宫自己却不知，此时的小满已经把鞋袜弄干了，又去整理木桶里的鱼虾。

“你对我进你的锦箐宫，好像并不意外啊。”既然小满不在意，自己就更不在意：“你不想知道我看见你在干什么吗？”小满就着木桶里的水就泼向锦毅，反正锦毅会躲，倒也没伤着他。小满把鱼弄好就放在火上烤，锦毅也来帮忙：“你知道，你小时候有多讨厌吗？”锦毅回忆起童年的种种。

“我讨厌，明明是你讨厌好吗？就算是现在还是很讨厌。”明明小时候就是锦毅带着一群娃娃头欺负自己，现在反而被他倒打一耙。

“你小时候就很冷，从来不和我们讲话，我都以为你是哑巴，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你只和锦绍讲话，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锦绍，他从一出生就是太子，父皇和皇后都喜欢他，现在就连你这样一个下贱的丫头都只和他讲话。”小满依旧烤着火上的鱼，就懒得搭理他。

“所以我就喜欢欺负你，因为你是所有人中最没有资格瞧不起我的。”见小满不搭理他又继续讲：“你还记得每次我欺负你都是锦绍给你出头吧，还记得有一次我把你从楼梯上推了下去，被锦绍看见，他也不顾你满头的血水，把你堵在门口，硬要你揍我一顿。”小满听见锦毅的话，当年的一幕幕入了自己的脑海，当时的自己哪有胆子去揍锦毅这个小霸王啊，可是锦绍就在门口堵住一个劲的嚷：“揍他。”那也是小满人生中第一次学会还击，小满扶着额头，当年的那个伤疤现在已经淡了很多。

“你知道吗？那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被女孩揍。”小满听着锦毅的话，便靠近锦毅坐在他的身边，锦毅讲的话小满是相信的，毕竟他这样的小霸王谁敢招惹他啊！“可就是因为揍了你，我在被皇后娘娘罚跪在雨天里的，最后还是锦绍哥哥陪着我一起跪，皇后娘娘才免了我的罚。”

“也是因为那一次，我才发现锦绍是如此的在乎你，我就想到了，要欺负锦绍最好的方法就是欺负你。”锦毅讲着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愧疚感。

“你的逻辑很特别。”小满只有这样讲。

“可是我们的母后却从这里看见了我和锦绍的不和。便一直央求父亲把我送到封地。”

“现在看来当年的茹妃娘娘是明智的，你看经过十子夺储的事件以后，现在父皇的孩子还有几个人，可你仍然可以在这曲城当一个闲散王爷。”小满把烤好的鱼递与锦毅就，锦毅接过鱼，又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口中是喃喃自语：“是啊，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凤城，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样的景象呢？”

小满坐在锦毅的身边，仍由秋天的晚风吹在自己的脸上，湿湿的，润润的。在自己的记忆里锦毅就是一个霸道无礼的人，现在在这里谈心才发现自己知如此的不了解他，这样的人还有那样的心性，不由想到自己现在要不要把他给杀了，毕竟为锦绍的江山扫清了一些障碍。转念又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觉得好笑。

程清明全身着一套夜行衣站在远处树林的一颗大树的枝干上，大树枝繁叶茂正好藏匿他的身影。是极其不易被人发现的，看着远处二人刚才还打打闹闹，现在又相依而坐，看来二人的关系应该还不错，本想再近一点偷听他们在讲什么，可是他们所在的位置十分空旷，害怕再近一点会引起江王爷的警觉。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二人一直这样坐着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