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石洞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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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回六百年前，云渊刚送走梧樛的那日下午。
石洞内，云渊冷眼看着结界内还在做困兽之斗的莫晚，漠然问道：“歇会吗？”
困兽双目血红，眼中带着怨恨，即使今晨他已经升至人仙，可还是冲不破这该死的牢笼，“有本事放我出去，我们一决高下！我告诉你云渊，这结界关不住我一辈子，你现在困我一日，我就记一日，待我冲出去，我会把这账全都算在然之身上，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云渊没理会这厥词，他走到梧樛的床榻边坐下，温柔地抚摸着被褥下的冰凉，眼底的留恋一览无遗。
“怎么？师尊你爱慕师弟爱慕到连他的被子都当块宝吗？”莫晚看着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被褥的云渊，眼底划过一缕厌恶，“乞丐都知道什么叫师徒有伦，师尊，你可是堂堂地仙啊，居然也会行如此悖逆伦理之事，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拼命朝石洞外喊道：“然之！梧樛！你出来！你躲哪里去了？！出来看看，看看你敬爱的师尊，心里究竟是怎样的龌龊！你出来！你...”
“别叫了，他走了。”云渊打断了他的喊叫，“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走了？”莫晚有些不信，“你让他走？你不是从不舍得他离开你半步吗？如今你竟让他走了？”
云渊有些艰难的将视线从床榻上移到结界内，方寸间，晴光内敛，霜华凌冽，“没有你，他确实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半步，因为你，他如今只能是走得越远越好。”
将莫晚带回来，云渊悔不当初，可再悔也没用了，他知道这世间没有所谓的“如果”，路至尽头时，最多也只能添一句悔之晚矣了。
“师尊，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拆散了你们呢。”莫晚却是觉得无辜极了，“难道没有我，你们就能终成眷属了吗？师尊，他可是你亲手养大的徒弟啊，他日日得你教诲，尊你敬你、爱戴至极，你却只想和他花前月下、床榻行欢。啧啧...师尊，你怎么下得去手呢？”
云渊没有说话，他知道，当一个小人得了志的时候，是不会停下他自以为是的进攻的。
“让我算算，哎哟，说真的，有点算不清，师尊，你算得清吗？”莫晚阴恻恻地笑道：“你算得清，自己做了多少次贼吗？多少次，多少个夜里，趁着然之睡着的时候，悄悄地坐在他的床边，情意绵绵地摸着他的脸。啧啧...
师尊，你教我们的时候怎么教的，做人不是要光明磊落吗？不是要坦坦荡荡吗？师尊，你磊落坦荡了吗？这就罢了，爱就爱吧，情难自抑，弟子也能理解，可你偏偏又要玩偷偷摸摸的戏码，这弟子就不能理解了。怎么？暗地里的爱比明面上的爱更可贵是吗？”
“你不会懂的，”云渊漠然道：“狭心装不了大爱，所以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莫晚嗤之以鼻，“你的小徒弟明白了吗？还不是拍拍屁股一骑绝尘而去了，师尊，在这一点上你不得不承认，我可比然之聪慧多了，你看看他那个傻样，夜里都被摸了多少回了，还无知无觉半懵不懂的，那才是真的不明白。说来弟子也有愧，没帮你提醒提醒，不，我应该直接告诉他才对，这样他定然就不会走了。”
说到这儿，莫晚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对...他怎么走得那么干脆？不应该啊，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跟你患难与共吗？怎么会愿意独自离开？”
须臾后，他福至心灵，“哦...师尊，你是把他骗下山去的吧？他什么都不知道，对吗？”
“你想让他知道什么？”云渊反问道。
“都可以，知道什么都行。”莫晚摊开手，一脸的无辜样，“我又不在乎，知道我修炼邪术也好，知道我吸他灵力也罢，都无所谓，但师尊你对他如此用情至深，他却一无所知，弟子是真真的替你感到难过啊。如今一朝分别，以后怕是就难见了。师尊，你将他送走的时候一定很痛吧？想想也是，怎么会不痛呢，你看你，含辛茹苦地将他养得如此的光华璀璨尘埃不染的，可惜...”
荧荧流光的结界内，莫晚像是一条看准了猎物弱点的毒蛇，他呲吐着信子蓄势待发，血红的双眸紧盯着云渊，须臾后，他释放出了最阴狠的毒液——
“可惜，将来他只能在另一个男子的身下娇喘吁吁了。师尊，你想象过他被别人压在身下的样子吗？想象过他被别人操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吗？想象过他春汗淋漓沉吟不停...”
“够了！”云渊再也听不下去了，“怎么说他也唤了你十三年的师兄，你拿这些污言秽语来轻渎他，不觉得过分吗？”
“我过分？哈哈哈哈...”莫晚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讥讽的笑声横荡在石洞内久久不散，“我说两句话就是过分了，你还想直接对他这么做呢，你这又算什么？啊？哈哈哈哈哈...”
踏着肆虐的笑声，云渊走到了结界边缘，他没有呵斥莫晚闭嘴，也没有怒问莫晚笑够了没有，只是在那道充满嘲笑和鄙夷的目光中，淡然地拿出了一张泛黄破旧的羊皮卷。
刹那间，笑声戛然而止。
“聊聊这个吧，”云渊将目光落在手上的羊皮卷上，“上古邪术，从何而来？”
“你从...你管我从何而来，还给我！”莫晚瞬间收敛了所有的讽笑，瞪着云渊的目光里充满了阴鸷和愤怒，他明明藏得好好的，没想到竟然还是被搜了出来。
云渊置若罔闻，只是将冰冷的目光移回了他的脸上，“藏书阁里的每一本书都是我放进去的，绝没有此等伤天害理的东西，三年，你吸然之的灵力吸了三年，看来是三年前游历途中所得。我当初让你下山游历，本意是让你去开阔心境，没曾想却是阴差阳错的将你推上了一条不归路。”
“什么叫不归路？”莫晚指着自己，“只要是我走的就叫不归路是吗？”
云渊反问道：“你以为这是什么通天大道吗？”
“这本来就是通天大道！”
莫晚像是被捏到了七寸，脸孔开始变得扭曲，扭曲中凌冽着愤恨，“准确来说这叫天意！天意！懂吗？！天意让我捡到了它，天意让我看到了你的偏心，天意都暗示得如此明显了，我当然要顺势而为了！你不帮我还不让老天爷帮我吗？！”
他走进结界边缘，双眸里的火光愈发炽盛，“你不是常说天命不可违吗？我这就是在顺应天命啊！我有什么错？！我哪儿错了？！我没错！！！错的是你，偏心的是你！！！”
他在结界内暴跳如雷，而结界外的人却是平静如水，“我说过，我问心无愧。不过是数次暗地里的偷窥，你就自以为是看到了全部，仅是冰山一角你便直接盖棺定论，说你狭心，不曾说错。”
“我狭心，我自以为是，你问心无愧，呵呵...”莫晚阴阴地低笑了几声，随后开始算起了账，“你说过在传授修行上你是一视同仁的，可结果呢？你看看，一个徒弟刚及弱冠便已是人仙了，一个徒弟三十而立了才堪堪修得人仙，还他妈靠的是邪术，你同哪儿去了？”
他觉得不公平极了，“我不是你徒弟吗？我没三跪三叩给你行拜师礼吗？我没尊你敬你吗？凭什么你只给然之渡灵力却不给我呢？我知道，你爱然之，也不能这么偏心吧？难道还爱破了天不成？”
“嗯，我爱他，爱破了天。”云渊坦然承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