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一枕黄粱事未央 一马当先登捷足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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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武泰道:“那是什么?给哥哥打哑谜呢?”眼睛一闭,头一歪“猜谜,我向来是猜不中的。”
“他?”把头抬高寸许见一向爱说笑的宁武泰没笑,宁文雪才续道:“不忌讳我克夫?”
“他说过的堂堂大清皇子信什么巫术。咦!这似乎同某个人满清大小姐的调子不谋而合!”
宁文雪假意啐了他一口,道:“你没有把阿鲁特氏,赫舍里氏的死告诉他?”感到一丝不祥,背脊开始发凉。
“怎么说?阿鲁特氏来求亲之前说不定就病着,回去病死也属自然。赫舍里氏回家路上翻车死了,那是路太窄,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那也是两条活生生的命啊!”宁文雪还想说什么,却见莳萝,来打门帘,让进来一位贵妇——徐美景。好一副赤金头面,宁文雪暗自惊叹:正前面桃形挑心八颗不小的红宝石环绕着一枚巨型红珊瑚,两边的掩鬓上许多颗蓝玛瑙晶莹剔透,正后方的分心宁文雪看不见,五凤朝阳串珠顶簪,在稀稀拉拉的发顶上摇摇欲坠,耳坠上赤金侍女提灯笼,那灯笼却是两颗拇指甲大小的鸽子蛋。项带盘缡璎珞圈,足登发财白菜玉底旗鞋。总之,能穿能戴的一样都不拉下。后面还跟着个抱着婴孩的掌房大丫头,茜草。
另一个丫鬟,艾草,看见宁文雪在屋中,就不进来了,到廊下看到春华,也只当没看见,走走开了事。
“嫂子,安好!”宁文雪起身,客客气气地叫。
“哟!来迟了!没能迎贵客。”徐美景一惊一乍道。
宁文雪福了福,道:“嫂子,客气了。我虽算不得常来,但嫂子也不用高抬我为客呀!”
“是了,是了,该打,该打。”手举得老高,落到堆满脂粉的脸上却没了声音。(是脂粉太厚,还是脸皮太厚?)
宁文雪和宁武泰无耐地对望一眼。
徐美景对那尚未足岁的女婴的圆嘟嘟粉扑扑的小脸亲了一口,接着道:“都嫁了两次了,还不是客?”女婴努努嘴,冲宁武泰直笑,不知听懂了没有。
宁文雪只是付诸轻蔑一笑,
徐美景只当又是个好欺负的,紧接又道:“不是还没嫁出去嘛!”
“你……”宁武泰气愤已极。但被徐美景趾高气昂地一瞥,吓住。
宁文雪却不愿为刻薄无德之人多费口舌,只道:“嫂子,天色不早,我要回房了。哥哥,你送送我吧!”宁武泰立刻起身迈步。
徐美景却误把宁文雪的忍让当作软柿子非要踩上一脚。于是,在宁武泰为妹妹打门帘,宁文雪还没跨出门槛时对茜草道:“你赶紧的。把那凳子擦一擦。为着我的芝兰,我可不想沾上克夫克子的晦气。”茜草没敢吱声,徐美景转而,对女婴说:“芝兰,对不对啊?”
若听到这些还一味隐忍,就真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宁文雪不是,把刚伸向屋外的脚收回,站稳,头也不回,四两拨千斤道:“哥,有人嫌我克夫。有人还被夫休呢!我可没这样的好福气。”宁武泰一手打帘子,背对里屋的徐美景,腾出一只手来对宁文雪竖起了大拇哥。宁文雪平静淡然地走出。(徐美景也不是第一次嫁人,上一次是被人休回了家。)屋里,响起了一对珐琅彩双婴戏莲瓶粉碎的声音和芝兰的哭闹声,接着是徐美景打骂茜草:“我叫你擦,你不擦,叫你擦,你不擦!吃里扒外的小蹄子!……”
“泼妇”宁武泰低声骂道:宁文雪却道:“想不到哥哥还是怕嫂子的。”正在廊下和莳萝闲聊的春华看见小姐跟了上来。
“阿玛说两家要永结秦晋之好。我就不得不一再忍让。”“真不知阿玛是怎么想的,干嘛要和扬州一个区区道台结什么好?”宁文雪讥讽道。
宁武泰道:“官官相护嘛!更何况是在和珅手底下干活,没有阿堵物(钱的蔑称)是不行的。虽然只是个地方官,可是管盐管茶,那是天下最肥的。”
“其实嫂子还是挺妩媚动人的。”宁文雪听得如此,也知覆水难收,安慰起哥哥。
“我自有分寸。”宁武泰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宁文雪没听懂。
“哥,你不要把我的事说给-----”宁文雪指了指走出来的屋子,“一切未定前,我总还有诸多不放心。”
“雪儿,大可放心。王爷向来守约。”
“被你那样送入他的府邸,真叫我难堪……”兄妹两说着话走出了艾芝苑。
“少爷!少爷!少爷!”茯苓从后面跑来,跑的是气喘嘘嘘,大汗淋漓。宁文雪递上绣有行书“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半旧丝绸手绢,道:“先擦擦汗,慢慢说。”
“谢,小姐”茯苓接过手绢,脖子一仰手一拍,绢子一半贴在额前,另一半自然垂到鼻尖,只觉暗香扑鼻,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直到宁武泰清了清嗓子,茯苓才醒过神来:“少夫人刚拿小丫头撒气时,小丫头把小小姐磕到哪了,正说请……”宁文雪一惊看向宁武泰,哪里看的见影?茯苓却悠然自得站在原地,擦汗。
春华奇道:“你不跟去?”
“这手绢……”已被‘汗水“浸透的绢子上青黑丝线绣的字倒是愈发清晰。
宁文雪一笑道:“这块绢子就送你吧。希望你终有一天能‘天下谁人不识君’。”
“但愿如此。但我更希望是小姐您。”茯苓傻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