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牺牲谁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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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你不要这么消极！”陆景原看着身边一脸沮丧的弟弟，五味杂陈，“你不能因为你的身世就把自己看轻了，更不要觉得亏欠爸爸就要牺牲自己去救他。你谁也不亏欠，更不是孽种。我对你说出真相的目的性是为了让你自保，不是让你自暴自弃！”
他有些着急，怕弟弟会因此胡思乱想，更怕这件事会在他的人生中留下阴影。
陆景川的情绪非常混乱，一刻得不到平静，他以前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幸福。他有爱他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他家不但有钱，可以让他在国外很好的生活，他将来还会继承一笔财产，虽然这其中有陆海鸣画饼的成分，可他看见的世界，和幻想出来的世界都是美好的。如果可以，他宁愿在这份虚构的美好中活一辈子，直到爸爸摘了他的肾，要了他的命为止。
他生命中的一切美好，都被陆景原的几句话打破了，他这些天在接受现实和活在梦中之间徘徊。醒复梦，梦复醒，醒醒梦梦之后，不得已面对了这份痛苦的真实，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算差，可这次的事，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之内，给他的打击太大。
他的感情无以言表，既对那个可恶的原生家庭有痛恨，又对那个可怜的亲生母亲有同情，对陆家的养父母存有感激之情，又不愿意相信养父陆海鸣真会对他动刀子。
他无力的看了陆景原一眼，还是想着去看望他的爸爸，“哥，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也是个大人了，有自己的是非观念，你们什么话都不用多说，我心里跟明镜一样。下午你陪我去见爸爸妈妈，我决定了！”
陆景原拗不过他。
下午，他们开车去了陆海鸣那边。
陆海鸣这些日子很闲，让亲生儿子搞的他精疲力尽，他也明显的力不从心了。
陆景原过去时，他就静静站在院子里，手拿着一把鱼食往养鱼的大水缸里面投喂。
秋后的阳光很淡，稀稀落落的洒满了院落，秋风稍稍吹起，陆海鸣便觉到浑身凉飕飕的，正如他此时对陆景原寒了一半的心。
眼看着走到了跟前的陆景原，他只是抬起头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搭理他，又扭过头继续喂鱼了。他生着陆景原的气，脸一耷拉，连带陆景川一并没有理会。
他态度冷冻，可陆景川对他却很热情，走到他跟前喊道，“爸！我回来了。”
一声“爸爸”喊出，陆海鸣的脸色明显变了，嘴角也在不易察觉间颤抖了几下。
“小川，你跟你哥哥，你们都挺好啊！”陆海鸣始终保持着冷静，勉强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对于他的病和在国外看管陆景川的事，他只字未提，几人亦是心照不宣。
“爸，我们都挺好，你也挺好吧？我在国外时，挺想你跟妈妈的，她也挺好的吧？”陆景川提到妈妈，脸上是有笑容的。
他虽不是亲生的，但是他在妈妈的身上，感受过不少温暖。他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被陆家收养，是不幸，也是幸运。
他如果被别人家收养，未必会被保护的这样好，未必会有这么好的哥哥和妈妈，爸爸对他是残忍了些，可他不知道真相前，是幸福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命运的宠儿。
“你妈妈出去了，要晚上才回来，你们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都走吧，我想休息了。”陆海鸣扔下鱼食，准备洗手回屋。
他只想快点把这两个孩子打发走，一看见他们，他那颗阴暗的心就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照进了一缕阳光，可是这缕阳光又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他又不得不将自己的心再次沉到黑暗之中，比起没有阳光时，他只会更加的难受，更加的麻木。
一个人常年在阴暗中生活久了，就不再相信光了。他就是这一类人，他心中没有感情，即便是亲情也能狠心舍弃。他自己永远是最重要的。别人，牺牲谁都没关系。
